我在现代留过学（三次重生）1-666

wa1990416

' A. |; _1 s: A7 D/ i$ N& A第1章 花有重开日，人回少年时
* A+ E2 z9 L, _　　迷迷糊糊之间，赵煦慢慢的睁开了眼睛。
　　帷幕落下，珠帘串串，鼻子能闻到一股股淡淡的香味，典雅、芬芳、自然。
　　身上盖着的被子，温暖舒适，图案鲜明，色彩雅丽。
, `7 U- y( ~# x" c+ y0 G　　赵煦一眼就认出来了。
　　这是东染院和绫锦院的手艺！
+ G/ r9 l) P* v$ K　　无论是织工、色彩、图样，都只有东染院和绫锦院才能做出来。
　　现代虽然可以仿，但，没有那个味道。
1 D" N9 C% w0 {　　就如赵佶的瘦金体，中学生都能临摹。
, i* O( B; L5 a5 }% @8 A　　可没有人能写出那个味道来。
　　“又做梦了吗？”赵煦笑了起来。
: t  L6 j" q7 M; |' T4 b　　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一点。
　　他过去也做过类似的梦，但没有哪个梦，能像现在这般真实！
0 W0 K0 l: d: D　　赵煦伸手，轻轻揉捏了一下被子上绣着的纹路。
　　针脚严密，做工精巧，摸着很舒服。
　　猛然间，赵煦看到了自己的手。
　　那分明是一只孩子的手！
  a) v3 u4 }; X, |2 X' {5 i+ W　　白皙、娇嫩、瘦弱……
　　紧接着，赵煦感觉，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痒，于是，他开始咳嗦。
　　咳咳！
1 _+ P* C& E& c/ w% M　　然后，一个陌生却感觉很熟悉的妇人声音，从帘外传来。
) z4 R# ~7 N3 ?# a0 s' h　　“殿下！”
　　真是个很久都没有听过的称呼了呀！
　　赵煦循声看去，看到了一个看着似乎很眼熟，却忘了什么时候见过的人。
　　那是一个，身材微胖，穿着褙子的妇人，约莫四十来岁，脸型稍圆，脸上有着少许岁月留下的黄斑，施着少许粉黛，一双眼睛明亮且温柔。
　　她微微欠身，从帷幕的一侧，探过头来，微笑着、慈爱的看向赵煦。
　　赵煦看着这个妇人，咽了咽口水，瞳孔在此刻猛然紧缩，呼吸变得急促，死去的记忆，从心底重新浮现，让赵煦只觉一阵眩晕，有种时空错乱，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！
　　“国婆婆……”他低声唤着对方的名字。
　　一个早已经从他生活和生命中逝去的人。
　　现在，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。
; n0 N$ |1 w3 l6 d& I　　赵煦看着自己的手，那白嫩、瘦小的手。
　　完完全全，就是一只孩子的手！
　　不可思议！
　　无法解释！
9 h* }. Z* ^3 j6 G2 g: u, p　　赵煦有些失神了。
& G0 O5 F& K# g! U$ b# Q　　国婆婆那张曾被他遗忘的圆脸露出笑容，过去与现在在此刻交织着，无比虚幻，却也无比真实！
　　只听国婆婆柔声问着：“殿下旧疾复发了？”
' H: p- n/ J& B* Q3 o3 }: B# I　　“可要唤钱太医入宫？”
　　赵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，感受着肺部和气管的呼吸，然后摇了摇头：“不必了，国婆婆，我没什么大事……”
/ x% r% L! m+ N  h2 Y8 U6 A7 ~$ i　　“就是做了一个梦罢了！”
　　“噩梦吗？”国婆婆蹲在帘外，温柔的问着。
1 U! K" d2 }  X) H　　赵煦吐出气息，没有正面回答，只是呢喃自语：“我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长梦！”
　　他仰头靠着玉枕，眼中迷茫，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？
　　过去种种，在心头涌动，那一个个鲜活的人和事，在心间滚动，种种遗憾与不舍，留杂心间，苦涩也甘甜。
　　眼前种种，不可思议，如梦似幻，叫人难以置信，却又不得不信。
　　难道佛家的轮回转世，真的存在？
　　不然，自己缘何能活一世又一世？如今甚至逆转时光！
　　花有重开日，人回少年时！
　　“上苍何其爱我！”赵煦低低的呢喃着，但说出口的语言，却非是宋代的正韵，而是九百多年之后的普通话。
4 v0 A0 L. a, v6 T9 }# g0 _. w1 h6 ~　　一种和正韵类似，却已经去掉了很多入声的语言。
　　“我又何其有幸！”
' t- A# R- L: e8 D- o　　他看着面前的妇人，他的乳母，这个他的父皇千挑万选出来照顾他的忠心之人。
　　“国婆婆！”赵煦认真的看着她。
& M1 U) s) z9 E/ v. W7 B5 C2 w　　“哎！”国婆婆温柔的回应着赵煦的呼唤：“臣妇在呢！”
　　“这一次，我绝不会再让人欺负你！”赵煦坚定的说道。
  @" A$ H2 @4 D　　国婆婆微微一楞，不太明白这位殿下的意思，但还是微笑着说道：“殿下说笑了，谁会欺负臣妇？”
7 Y& i" l. ^, [, U! g　　赵煦跟着笑了一声。
　　确实，正常情况下，没有人会闲得无聊，欺负一个在宫里面本本分分，老老实实的皇帝乳母。
' Z/ }: H9 c' m: y4 `0 M$ }; W　　但问题是，这个乳母虽然老实本分，可她却是自己的父皇选的。
4 Q9 S6 \. C  |" T: L' o　　在很多人眼中，和赵煦的父皇搭边的人和事，它都有罪！
　　必须赶尽杀绝，必须彻底清理！
　　所以，在赵煦十二岁那年，这东京城里，出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传闻。
: Q  b/ Q1 B1 [0 W( G# R8 Q5 N　　有人传说，当朝官家派人准备在东京城里打着挑选乳母的名义，给自己选美。
　　一下子文官们就群情激奋，纷纷上书，谈论此事。
　　事情的结果就是，赵煦在某天从祢英阁回到福宁殿的时候。
4 B+ q# q2 e6 p　　他发现自己身边，那些他的父皇亲自挑选出来，服侍他、照顾他的宫女、宦官，全都不见了。
9 T0 b' \* G2 d　　国婆婆也不例外！
　　十二岁的赵煦，顿觉手脚冰冷，身体颤抖，眼皮抽搐，他迄今还能记得当时的感受。
% R0 A3 s$ o2 V% Y& ]1 N! \　　恐惧、震惊、疑虑、愤怒，交织在胸膛。
+ l- u% ]8 Q: _6 z$ @　　彼时的他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。
1 u/ Y  C. a  l) i　　笼子外面，已经挤满了豺狼虎豹。
. e5 L$ s' Q4 a2 b% I　　它们正凶神恶煞的围观着自己。
　　只等着自己犯错，然后一拥而上，将他从笼子里拖出去撕碎！
　　有些时候，午夜梦回，赵煦甚至会被吓得从床上坐起来。
& P2 e, ], M5 Q1 Q( k, R; T　　他害怕，自己是下一个高贵乡公！
- W, }/ |$ d  k) W; P. d　　不！
% f' A+ \' V! [　　他连做高贵乡公的资格都没有。
" j+ c1 u+ y4 R2 Y( x　　至少，高贵乡公身边还有着忠臣，还有愿意追随高贵乡公发起一场注定必死的冲锋的死士。
5 @( ^) P) d! I- [　　但他有什么？
: w3 O; V8 b* w3 }$ Z　　什么都没有！
+ L4 B/ \- }% M/ h　　身边的人，全是他人的耳目！
　　连在花园里数个蚂蚁，都能传到程颐的耳朵里。
　　一边回想着往事，赵煦一边看着寝殿中的陈设，屏风林立，隐约可以从珠帘的缝隙里看到，那些围拢的屏风内，火盆里的炭火燃烧的光影，所以，现在不是冬天，就该是早春。
9 Q/ I2 [1 Z8 L. y+ O4 h6 c9 m5 o　　赵煦又想着国婆婆对自己的称呼。
　　殿下？
; z; t) h& A6 V( m　　自己如今还未即位？
　　也就是说，父皇还在世？
3 u) `7 q% g' R7 E　　元丰七年还是元丰八年呢？
. ^6 _' V9 C( a$ y  a# @( |　　他想了想，便试探着问道：“国婆婆，父皇的病怎么样了？”
) d5 a0 y" w" o# s% m　　国婆婆叹息了一声，低声说道：“臣妇只是一个小人，哪里敢打探这种军国大事？！”
　　“不过，臣妇听说，各地监司和地方州县寻访来的名医们，已经陆续进京了……”
0 ~& U8 z6 N* ^　　赵煦听着，差不多确定了时间。
. f6 U- j4 {: e. Z3 X% k( R7 x　　元丰八年，二月前后。
4 U. h1 z2 e% K2 {! Y　　因为元丰七年的时候，父皇虽然已经感疾，但还能处理朝政，召见大臣。
( \' M! l# ]/ `  `2 o: o　　甚至，在元丰八年的正月正旦，父皇还接受了辽国的使者朝贺。
* T) E! I  d; K' {1 C, |1 a　　正是在那之后，父皇的身体才每况愈下。
% \, W' ^' V# B- ~& P　　二月开始，就已经卧床不起，甚至失去了语言能力。
　　所以，才会出现各地监司与州县，疯了般的在地方征召名医入京的事情。
8 R9 ^( U" S0 t1 f5 c6 E　　这是中枢已经绝望，开始死马当活马医的表现。
% T- ^2 n* s) |　　为了进一步确定时间，赵煦又试探着询问：“资善堂的两位直讲先生近来怎样了？”
　　资善堂，是宋代未出阁的皇子读书之地。
　　其中官员有翊善、赞读、直讲等。
　　若赵煦没有记错，如今的资善堂内只有两位权直讲，翊善与赞读都空缺着。
　　“这个臣妇不知，只是昨日曾听冯景说，礼部公试，秘书监抽调了许多人去礼部贡院协助阅卷，两位直讲先生也被抽调了过去……”
　　赵煦点点头。
　　大概确定了。
- }/ X' M" L9 K# K: H　　元丰八年，二月十七之前。
　　为什么能这么肯定？
; }  t% m) a1 J" [- x　　因为二月十七，礼部贡院大火，烧死了三十多个人，也将大半考卷焚毁。
& j9 b! ?& Q3 E. {7 _　　其中就有着那两个从资善堂被抽调去礼部配合阅卷的直讲。
7 B% e8 L; r4 E- n　　这个事情，赵煦记得无比清楚。
+ ^( ?( k! E2 b# J% f7 h2 U+ L　　因为此事是他最初的梦魇！
　　资善堂的直讲，是他的父皇，千挑万选出来的启蒙老师。
　　也是陪伴了赵煦整个童年的亲近之人。
' R6 z9 a2 W9 H4 r　　但他们却在赵煦将要被确定为储君之前，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焦炭！
. H7 q# w; T& T& k3 ^　　然后，赵煦的身边，就被陆续塞来了一堆旧法大臣。
　　苏轼、苏澈、苏颂、安焘、刘安世、程颐、王岩叟、范祖禹、范百禄……
$ Y8 Q) ?7 Y2 X# X& {7 R/ p　　在这些人的上面，领头的则是两个老家伙。
　　司马光、吕公著！
, W3 [) U$ m" y, Y　　一个新法大臣也没有！
) Y" ]$ u7 V$ U% [! R6 {" E' J　　半个倾向新法的臣子也找不到！
　　别人怎么看不知道。
　　反正，在当时年少却已经开始懂事的赵煦心中，对此只有一个评价：欺天啦！
; C2 [( r0 p' ?+ ~　　贡院的大火，即使是意外，在赵煦看来也必然是蓄谋已久的阴谋。
2 H6 ?# J/ |% S8 Q) S　　深深的恐惧与不安，随之如影随形，变成噩梦，成为梦魇。
　　在随后的九年中，这些事情被不断强化，不断叠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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